夫服腐婦

問世間情為何物

（3）

「呼啊……」

元旦當天，左金利醒來後坐在床上發呆，過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看錶。

「啊……都快中午了……阿官不知道醒了沒。」

假日沒事時，他們會一起外出用餐。若有一方先醒來，但另一人還在睡，這一方肚子餓了就會先出去吃，並幫另一人買飯回來。

他盥洗完走到客廳，隱約看見沙發上有個人影。他揉揉眼睛，發現官恭楠趴在沙發上，維持和昨晚幾乎一樣的姿勢，但褲子是穿好的。

「……阿官？」

左金利走過去窺探室友的臉，發現官恭楠只是睡著，但他臉上掛滿淚痕，雙眼紅腫，手腳冰冷；他連忙去室友房裡拿棉被來給他蓋。

「嗯……」

「阿官，你醒啦？」

官恭楠醒來，發現室友坐在身邊。他放下手上的書，用手撫摸自己的額頭：

「還好沒有發燒……你身體不舒服嗎？怎麼睡在這裡？」

他眉間掛著兩道皺紋。

「小左，謝謝你幫我拿棉被……唔……唉唷……我的腰……伸不直了……」

官恭楠一臉痛苦地活動筋骨。

「怎麼哭成這樣？眼睛都腫了，有什麼心事？說。」

他坐起身，雙眼盯著膝蓋，以極小的音量說道：

「我好寂寞……」

「…………」

左金利找不到安慰他的話。

「小左……我再怎麼打手槍也只覺得空虛……我真的好寂寞……我好想找個人來愛……」

說著說著，官恭楠又流下眼淚。

「你……你不是說你只要她，今後不再談戀愛了嗎……」

他屈膝把腳放在沙發上，臉埋在雙膝間：

「是啊……我現在看到女人就會想起她……連想隨便找個人來愛都沒辦法……你說，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……」

「人、人生的意義……」

左金利自己也不明白人生的意義何在，雖想安慰好友，卻說不出半句話。

寂靜持續良久。

官恭楠抬起頭看著室友，想說些什麼。他盯著對方看了半晌，忽然開口：

「小左，我可以試著去愛你嗎……」

「咦……？」

他的眼神十分認真，左金利不覺得他在開玩笑，於是愣住。

「反正你不會愛上任何人，我單方面愛你，這樣我有個可以愛的對象，我們也不會死，不是一舉數得嗎？」

是啊……自己曾說過不會愛上任何人……

左金利回過神來。

（這麼一來，也不必提心吊膽，擔心阿官愛上別人發病身亡，似乎是個好方法。）

「嗯。可是……這樣你不會不平衡嗎……」

官恭楠搖頭。

他與好友從國中就在一起了，雖然對方常表現出冷淡的模樣，但他知道左金利其實很關心自己。

「只要你可以一直陪著我，我就心滿意足了……」

「嗯。」

「謝謝你……小左……」

他往旁邊倒下，躺在左金利腿上。左金利覺得腿上濕濕的，伸出手輕拍好友的背。

嗚咽聲持續了一會兒才停止。

官恭楠起身望著室友：

「小左，我可以抱你嗎？」

「嗯。」

他將頭靠在左金利肩窩，雙手環繞好友的身子。

「好溫暖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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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的話：

怎麼忽然覺得這集有點溫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