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服腐婦

小動物眼裡的光

（3）

走沒幾步，想起身高較高的中年男子的臉，一理皺起眉頭。

──為什麼對象偏偏是數學老師啦！這樣我以後怎麼上數學課和美術課啦！

美術老師是數學老師的太太。

──唉，除了當作不知道，好像也沒其他辦法……啊……！救命啊！臭小灰……

既然室友和老師是相愛的，他覺得自己也無法干涉什麼，而且他也不想向美術老師告密，更重要的是他沒證據。

──我說老鼠跟我說的，誰會信啊……

小時候成為眾矢之的的情形再次浮現在眼前，一理平緩下來的呼吸又變得急促。

『一太太，你們家兒子跟我們家女兒說了奇怪的事，說他可以跟小貓小狗聊天……』

『從小養成說謊的習慣不太好喔……』

『要不要帶去給醫生看看？』

『這要看什麼？精神科門診嗎？』

他忘不了大家的眼神，還有自己家人的態度。

『小理，來跟大家道歉，以後不可以再說謊了。』

母親咬牙切齒。

『可是我真的……』

『快點來道歉！』

母親惡狠狠的表情、厭惡的眼神、唾棄的語氣讓小時候的他嚇哭了。

這是他選擇外縣市高中的原因，住在宿舍不必回家，才有喘息的空間。

他一頭撞在樹上。

──可惡……不要再去想了……都過去了……我現在只要閉嘴就沒事了……沒人會發現的……

從樹幹上抬起頭，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。

知道令人衝擊的事實後，他注意室友的時間變多了。

有時候澤緋會消失一整個晚上，很晚才回宿舍。

有時則是稍晚回來，但一到宿舍就馬上去洗澡。

他的心情起伏，一理也看在眼裡。

小灰還是常常來找他，並跟他分享看到的美麗能量，但只傳送顏色訊息給他，或是口頭敘述。

他知道室友和老師有好幾個約會地點，或許還有更多，只是小灰沒有去那些地方。

不經意看到對方身上的吻痕時，他胸口經常湧起一陣莫名的情緒，他自己也不知是什麼。

兩個月後的某天，一理回到寢室，發現室友坐在床上，臉頰掛著淚痕。

「咦？你怎麼了？」

「……沒什麼，灰塵跑進去了。」

他佯裝沒事，坐到書桌前拿出考古題。

──跟老師怎麼了嗎？晚點問小灰看看好了……

一理拿了洗衣籃來到洗衣間，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。

「欸，你聽說了嗎？」

別寢室的同學向他搭話。

「什麼？」

見他不知道，對方賊笑著在他耳邊說道：

「數學老師和他太太在鬧離婚。」

「什麼！？你怎麼知道！？」

一理大吃一驚。

「昨天學弟在美術教室畫畫，到儲藏室拿東西時，他們兩個剛好進教室吵架，學弟不敢出去，就從頭聽到尾。聽說那個老頭有外遇耶！」

他佯裝吃驚。

「很奇怪吧，到底是誰喜歡那老頭啊？」

──澤緋的事……還沒被發現嗎……

「美術老師一直罵，問是哪裡的狐狸精，那老頭一直扯別的事，完全否認。」

見一理張大嘴巴，同學得意地說：

「很勁爆吧！超大條的！」

「嗯……是啊……嚇死我……」

「有後續再告訴你！」

對方揮揮手，逕自回寢室。

「謝啦……」

──怎麼會被發現？這就是夜路走多遲早遇見鬼嗎……不過還好澤緋目前沒事……數學老師應該不會把他供出來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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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認同羅蘭巴特的「作者已死」理論，但又在這喋喋不休，所以作者的話＝觀落陰園地：

小灰真聽話，並不是每隻動物都這麼聽話X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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